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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堅持,雙倍祝福、無限感動

一名38歲的肺癌末期病患,對於自己即將消逝的生命,除了滿腔的憤怒、不平、沮喪、難過之外,還能有什麼想法和做法嗎?

湯先生,56年次男性,93年9月在行政院衛生署新竹醫院被診斷出罹患右側肺癌合併縱膈腔及頸部淋巴腺轉移,隨後便開始接受一連串的抗癌治療,包括三種以上的化學藥物以及局部的放射治療。不幸的是癌細胞持續惡化。到了94年7月病情加重而且因為腫瘤壓迫到大血管造成上腔靜脈阻塞,導致頭、臉及上肢都異常腫脹,使得湯先生整日都活在痛苦當中。醫護人員給予安寧療護並使用嗎啡來止痛並止喘,但對於湯先生所受的痛苦而言,仍只是杯水車薪。在漫長的住院過程中,湯先生多次要求醫護人員給予安樂死以結束他的痛苦。一旁的醫護人員面對此種要求,只能消極的以法律不允許來逃避湯先生的要求。

日子一天天過去,醫護人員對湯先生也逐漸有所認識,原來他已經結婚,但在兒子出生後不久,便和妻子離婚了,在病重的時刻,前妻曾帶現在已經六歲的兒子來探望,雖然表面上帶來了一點親情的慰藉,但卻使湯先生感到萬分的愧疚,因為過去沒能親自撫養兒子,且未來也沒有機會了。肉體的痛苦再加上心靈的絕望,難怪他會要求安樂死。

就在這種艱難的時刻,癌症7C病房的志工劉媽媽和邱媽媽開始每天探望湯先生,為他唱詩歌和禱告,告訴他「人的生命來自於上帝的創造,在地上渡過數十載的年歲之後,只要願意接受上帝的救贖,便能洗清身上的罪孽,而在肉體生命衰殘之後,靈魂能回到天上的家」。這樣的福音安慰了湯先生的心,於是他在七月底接受洗禮,正式成為基督徒。

8月3日中午,新竹醫院舉辦每個月的全院病例討論會,這次是由眼科陳烜醫師主講角膜移植,提到國內眼角膜的來源愈來愈少,因此能受惠的人也不多。隔天查房時,韋至信醫師突然想到這一訊息,因此問湯先生願不願意成為角膜的捐贈者,湯先生不僅立刻答應而且還問能不能多捐出一些器官。8月8日病房正式照會眼科,眼科醫師開立多項檢驗,以排除各種傳染病的可能。8月12日中午負責此次手術的陳烜醫師來到湯先生的床側向他說明預定的步驟。8月13日週六早上,湯先生已進入彌留的階段,家人都聚集在平安居。有些親戚開始反對角膜的捐贈,但湯先生的父親卻獨排眾議,願意成全兒子最後的心願。當天傍晚,湯先生平安的離世,在志工劉媽媽做完臨終的祝福禱告之後,陳烜醫師留在7C病房的平安居,在護理師陳敏芳的協助之下,順利地完成角膜的取得手術,最後湯先生看起來就像睡著了一樣,家人原先的疑慮也都消除了。8月15日湯先生原先有關的傳染病檢驗報告都出來了,全部都是陰性,也就是說他的角膜是健康的。8月16日上午眼科馮介凡醫師將湯先生的第一個角膜移植給一位60歲的失明男性病患,他的角膜因為白內障手術而受損,已經等待移植超過兩年。8月16日下午,眼科陳烜醫師將湯先生的第二個角膜移植給一位68歲的女性失明病患,他的角膜因手術受損,已經等待移植超過一年半。兩位眼科醫師都表示移植的過程很順利,而且受贈者未來的預後也很樂觀。

負責新竹醫院癌症7C病房的韋至信醫師表示,為受苦的靈魂打開一扇希望之窗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但也是一件具有永恆意義的事。個案中的主角湯先生,接受了基督福音,搭上了上帝精心安排,環環相扣的時間列車,在家人和醫護人員的萬分感動中,完成了他生命中,一件具有永恆價值的事。湯先生的故事,令人無法忘記。
本文作者:韋至信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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