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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戀桃源–逃難記

奇美醫院合唱團伴奏、大地藝術文化協會林鳳儀老師
內科臨床技師 呂映瑾 整理
一個因緣際會,一個陰錯陽差,一個不便拒絕,許多的『一個』加在一起就變成了一整年的桃源鄉活動。這是樹谷文教基金會的計畫,為期一年,前進桃源鄉的兒童音樂劇教學活動,而我,就這樣參與了這個活動,進而戀上了桃源鄉。

前往桃源鄉的計畫也將近三個月了,每次都像打仗一樣,一路奔波抵達就開始上場,兩個小時的作戰後又匆匆搭車回家。桃源國小洪英雄校長常常在我們下課後前來關心,也邀請大地的人員參加5月22日布農族射耳祭。就在這個的慶典上,我們發現洪校長真是無與倫比的可愛,無與倫比的無私,無與倫比的豪爽,無與倫比的親民,無與倫比的幽默。

布農族人佔桃源鄉全鄉人口數約百分之九十,是人口數最多的族群。傳統布農族人靠山吃山,對於大自然相當敬畏,一年當中不論播種、收成、除草、打獵,都有固定的祭祀儀式告天謝神,其中射耳祭(亦稱打耳祭)是最重要的祭典。

慶典這天,洪校長帶著另外兩個學校的校長以及我們這群愛湊熱鬧的五個人去吃午餐。餐桌上有道菜,我們猜,應該是『梅子雞』。大家討論著雞肉的鮮嫩多汁,進而討論到雞的飼養方式。忘記誰問了個問題『跑山雞跟土雞有什麼不一樣?』洪校長立刻說『跑山雞就是穿著釘鞋到處跑的雞。土雞就是養在土裡的雞。』當場,我刻意維持三個月的形象就破功了,我狂笑的音量應該可以從桃源鄉傳到向陽派出所去了吧!從這一刻起,突然覺得跟這個長官『零』距離。

下午是原住民的一些以傳統技藝為基礎設計出來的比賽活動。其中有一項,小朋友的搗小米比賽。洪校長的大千金也有參與,每個小孩臉上都露出認真的表情,非常努力。結束後,本來四處應酬不見人影的校長突然出現眼前,高興的說『你有沒有看到我女兒也有比賽?』我點頭如搗小米,他又趕快說『很認真對吧?』霎時,我見到的不是洪校長,而是一個充滿父愛與驕傲的人。洪校長,多麼的親民,多麼的不吝惜露出真本性。我想,我當時應該也有露出最燦爛的笑容回答這位父親『是啊』!

昨天上山前看了氣象預報,說今天有鋒面來襲會下雨,洪校長昨天晚上也再度提起這件事情,不過我們都在想,天氣的變化通常會比氣象報導晚一天。
早上八點開始飄下毛毛雨,此時的我不想弄濕頭髮,雖然散步的興致還沒盡興,但也還是趕快奔回宿舍。沒多久接到山下淑玲打來的電話,想要問問目前的狀況,兩個人小小討論一下,毛毛雨應該不會有太大影響,而且他們不上山,就沒有車帶我們下山了,所以還是要上山來。剛掛完電話沒有很久,雨勢變大了,大雨打在屋頂的聲音更顯得嚇人,洪校長要我通知山下暫緩上山,等觀察到十點再決定。洪校長果然有山中生活的體驗,站在走廊欄杆旁看著天空,悠悠的說『雲飄的很快,說不定等一下就停了』。看著洪校長的那份淡然的背影,有一點點的感動,山中無歲月,大概就是這等的時光。

這次的氣象報導真是準確到一個不行,雨勢一陣一陣的,十點終於確定請山下的別上山了,那我跟佳玲怎麼下山呢?洪校長說,我們等一下逃難去。我狂笑,『逃難』兩個字未免太誇大了點吧!洪校長理所當然的說要把我們兩個宅配回家,喔喔喔喔,感動萬分,沒碰過這麼親民的校長,邀請我們提早一天上山參加原住民的祭典活動,還請我們吃飯,提供宿舍給我們住,讓我除了愛上這邊的寧靜,這邊的純樸,這邊的野生愛玉,更愛上洪校長的那份理所當然的親切與體貼。

十一點左右,洪校長看著雨勢,又說『我看我們不要吃喜酒了,我等一下包個紅包,我送妳們下山去。』我們兩個還很客氣,怕耽誤校長的喜宴,校長連準備好的茶都不泡了,認真的說『別看現在沒事,我是擔心下午。』聽到這樣,我們兩個趕快收拾東西,衝回宿舍拿行李,奔上洪校長的吉普車,準備『逃難』。

覺得心臟都快要停止了。可是要假裝很勇敢,不害怕,我相信洪校長會將我們平安的宅配回去。這時候,好像把他當神了。只能靠他,不然還能靠誰?好不容易過了寶來到六龜的兩個危險路段,兩個便道,都是走河床路。經過那邊後,我就比較不擔心了,接下來了的路就不會有落石的危險了。不過就在這時候,洪校長接到電話通知,寶來那邊的便道封鎖了。真是慶幸,洪校長當機立斷說要帶我們逃難,我們才不會因為喜酒而延誤下山,否則,這時候應該是在便道旁邊無奈的搖頭,然後折返國小宿舍過幾天著與世隔絕的日子吧!感謝洪校長,就像勇士般,給予我們最需要的協助,並讓我們平安的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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